凌北风一头雾水，带着手下离开衙门后便往客栈走去。他有些闹不明白，白天的时候那胡县令还凶神恶煞的指认辰羽是劫走库银的匪徒，自己一伙人都是帮凶，不由分说的将大家伙关进了牢房；到了晚间便胡县令又恭恭敬敬的把大家伙给放了出来，看那架势，自己要是今晚不出来，他能给自己跪下。

凌北风带着北风镖局的人刚走到客栈门口，就看见吕开提着灯笼站在门外等候。眼见众人走近，吕开连忙迎了上去，开心的说道：“小师弟说得果然没错，你们都回来了。”

“你见着小辰了？他人在哪里？”凌北风连忙问道，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辰羽解释。

吕开说道：“小师弟说他还有要事处理，让我们在永安城等他七天，七天后他若是还不回来就让我们先回江州等他。他还说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“什么混账话。”老凌罕见的发了脾气：“这个小屁孩儿越来越放肆了。”

吕开却安慰道：“小师弟好像有什么奇遇，反正到江州的官道还没有通，我们就在永安城里多留几日等等他又有何妨。”

老凌叹口气说道：“还能怎么样，这小子的翅膀是长硬了。对了，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？他有没有说库银的事情？”吕开把白天遇见辰羽的事情说了一遍，老凌听得很不得要领，看来一切都只有等到辰羽再次出现的时候才能弄明白了。

辰羽究竟去了哪里呢？此时的他早已离开了永安城。益州附近多是山林之地。辰羽在沿途采购了一些干粮之后，便一头钻进了山林之中，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山洞，将这一切准备好以后，辰羽盘膝而坐，片刻之后精神一阵恍惚，辰羽再次来到了自己的意识之境，场景依旧是北风镖局的演武厅。

上官迟负手站在他的面前，开口说道：“怎样，到了你该履行诺言的时候了。”

辰羽点点头说道：“好吧，你说。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老夫要你继承老夫的衣钵，成为炼魂师。”

辰羽其实隐隐约约猜到了上官迟的意图，但还是开口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你在夺舍之术中也看到了老夫的过往。想必你也应该明白，夺舍之术虽然是炼魂师维系生存法术，同时也是炼魂师一脉传承的法术。我的师父就是通过夺舍之术将他一身的修为传给了我。老夫对你使用夺舍之术失败，这就意味着，你要继承老夫的衣钵，成为新的炼魂师。虽然你从来没有接受过炼魂师的修行，但是你所拥有的九黎王族血脉或许可以弥补这个缺陷。而且老夫有预感，你将来的成就一定可以超越老夫，成为史上最强的炼魂师。”

辰羽说道：“如果我拒绝呢？”

上官迟皱着眉头说道：“你想食言，要知道你可是答应过老夫，只要老夫帮你救出北风镖局的人，就答应老夫的要求。”

辰羽说道：“那又如何，这还不是都跟你学的，你欺骗我在先。”

上官迟笑着说道：“你是在报复老夫？还没有成为老夫的弟子，睚眦必报的性格就变得跟老夫一模一样了。好吧，抛开我俩的恩怨不说，你根本无法拒绝老夫的提议。”

“笑话，我为什么不能拒绝？”辰羽说道。

上官迟说道：“因为你恢复了记忆，你已经不再是北风镖局的少镖头，你是九黎王族。你背负着太多不为人知的过往，你要去寻找你的哥哥，你的亚父，甚至在将来你要回到九黎异界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。这些事情不是北风镖局的小镖师可以办到的。”

辰羽说道：“难道成为你的弟子就能办到？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那要看你够不够努力，有没有恒心，修行一途从来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。老夫只有七天的时间，能做的只有给你开启一道大门，一道通向修界的大门，让你成为修者获得你需要的力量。”

辰羽说道：“笑话，天下修门无数，我为什么一定要拜你为师，我完全可以回到天极剑阁去找大伯，成为天极剑阁的弟子总要好过成为你这样的邪术师。”这其实也是辰羽恢复记忆后的第一个念头。

“哈哈哈。。。。。。”上官迟狂笑道：“回天极剑阁，你是在做梦吗？凌辰羽，你小子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，到现在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？让老夫来点醒你。你想一想自己是什么身份？你是拥有蚩尤血脉的九黎王族，你的存在便是神州修界的禁忌，神州中有哪个门派敢将你收入门下，在他们眼里，你就是异类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。”

“你胡说。”辰羽被上官迟激怒了。

上官迟说道：“难道不是吗？你失忆之后被君正天带回天极剑阁。那个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将你收入门下？论天资，你的修道天资是老夫平身仅见；论亲疏，你的亲生父亲是君正天的结拜兄弟，我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君正天会将你拒之门外。”

“你是说大伯知道我的身份，并且故意将我送到北风镖局的？”辰羽说道。

“你以为呢？”上官迟说道：“天极剑阁是神州四大修门之一，君正天是正道之首。你九黎王族的身份就如同高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，所以他要让你留在凡世沉沦，要让你泯然众人。你竟然还妄想成为神州的修者，简直是天大的笑话！”

“你。。。你骗人。”辰羽依旧嘴硬，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底气，他心中知道，上官迟说的话很可能是正确的。

上官迟继续说道：“你是聪明人，老夫有没有骗你，你心中自知，老夫的话虽然有些偏激，却也是事实。不过君正天到底还是一个好人，他已经做出对于你来说最好的选择，若是换作其他人，你说不定早就被斩草除根了。”上官迟不想因为自己的话把辰羽刺激成一个行为偏激的人。

“这话倒是没错。我在北风镖局这十年里面，老爹和母亲将我当成亲生儿子来对待，师兄弟们也对我很好。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，我还真要感谢大伯把我送到北风镖局来。”想到此处辰羽心里好受许多，对上官迟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抵触了。

上官迟见辰羽的表情有些缓和，颇为得意的说道：“怎样？现在你再来考虑一下老夫的提议，这个世界上能够给你力量的人除了老夫再无他人。还是说，你并不想去寻找你的哥哥和亲人。”

辰羽低头不语，上官迟知道他已经动心了，随即又柔声说道：“你不想拜老夫为师，是因为在你的心目中一直认为老夫使用的炼魂术都是邪术吗？”

辰羽说道：“难道你的炼魂术不是邪术吗？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荒谬。实话告诉你，数千年前我们炼魂师一脉我们原本也属于道门，我们同样是玄黄道界中的一份子，只不过因为修行术法不同，我们被称为道界阴宗。后来又因为各自理念的不同，我们便脱离道界，也不再承认自己是道门的一份子。”

辰羽饶有兴趣的说道：“是不是因为你们的术法太邪恶，被人嫌弃，所以被玄黄道界赶了出来吧。”

“胡说。”上官迟说道：“那个时候我们可比玄黄道界强多了，脱离道界也是我们阴宗自己的选择。好吧，你即将成为我阴宗传人，这些事原本也该告诉你。我们阴宗一脉是算是神州最古老的修真门派，我们存在的时间远比现在的道门要长久。上古之时，人们敬畏死亡，而我们阴宗一脉最擅长的就是和死人打交道。我们可以与亡者沟通，千里招魂，养魂自修，借鬼上身，制作僵尸，这些全部是我们阴宗所擅长的术法。所以那个时候我们阴宗一脉远比现在的道门更加被人们所推崇。那个时候可没有人说我们阴宗的术法邪恶。

后来道祖一统天下道门，建立了玄黄道界，力邀我们阴宗加入道界之中。三次亲自造访山门，宗主感其诚意才勉强答应加入道界。不过即便这样我们阴宗也是玄黄道界中最特殊的存在。我们没有像其他道门一样进入玄黄道界的山门天外天，我们有自己的道统和山门，对道界道尊的命令也只是听调不听宣。这个局面一直持续到始皇帝一统神州之时。

始皇一统神州之后，便想着千秋万代，开始追求长生不老术，他巡游神州各地，造访天下修门，最后发现我们阴宗的术法似乎最为接近他的需求，于是始皇帝将我们阴宗奉为国教。从那以后，阴宗的声望便超过玄黄道界成为神州最大的教门宗派。不过就是在这个时候，道界尊主开始限制我们阴宗，他希望阴宗能够远离朝堂，隐居山门之内，还说什么修者不宜介入俗世之事。

笑话，玄黄道界不过是在嫉妒我们阴宗的声望罢了。我们阴宗便是在这个时候选择脱离了玄黄道界。始皇帝亲自为我们赐名为方士。从此之后我们便专门为皇族服务，成为皇族最为依仗的神秘力量，为皇族遮风避雨，为他们处理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事情。不过，兴于斯，亡于斯。自古伴君如伴虎，终于我们阴宗还是毁在皇室的争斗之中。

那是一百年以后的武帝时期。武帝之时爆发了著名的巫蛊之祸。其时帝都大乱，数以万计的人因此丧命，武帝的皇后、太子均牵连其中，相继自尽。最后我们阴宗一脉被指为罪魁祸首，方士们受到皇室清算。曾经的国教被指认为邪教，并引来神州修界对我们大肆围剿，阴宗一脉从此元气大伤，走向了没落。”

辰羽说道：“巫蛊之祸？私塾里的先生讲过，在武帝之时，权臣江充诬陷太子据使用巫蛊之术谋害武帝，逼得太子据起兵造反。武帝镇压太子，最后逼得皇后和太子据双双殒命。后来忠臣田千秋上书为太子据平反，武帝这才幡然醒悟，诛杀权臣江充，安抚民众，甚至放弃了长生不老的想法。想不到这么有名的事件竟然有你们阴宗参与其中，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你们在背后操控的吗？”

“放屁，放屁，放狗屁。”上官迟说道：“武帝乃是天下雄主，世之枭雄，终其一朝身边只有宠臣，哪里有什么权臣。只不过是那时候，武帝年事已高，精力不济。太子如日中天，皇后家族卫氏权倾朝野。武帝又和当初的始皇帝一样，迷信长生不老，所以他根本不想传位给太子，这才密谋了一切。”

辰羽说道：“怎么可能，太子可是他的亲生儿子。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皇家原本就没有情亲可讲。天下熙熙皆为利也。我来教你，你若想要看清楚一件事情的本质，那就要找到是谁在这件事情中获得了最大的利益，这个人就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。

巫蛊之祸中，武帝铲除了太子，这个对他皇位威胁最大的人，同时还打击了皇后的家族势力，皇后所在的卫家从此一蹶不振。后续再为太子平反，诛杀江充，天下百姓归心，武帝如愿成为千古一帝。”

“如此说来武帝才是这件事情的最大获益者。阴宗不过是替罪羔羊罢了。”辰羽说道。

“没错，但是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。阴宗自有取祸之道。”上官迟继续说道：“阴宗服务皇权的同时也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速发展，到了武帝之时更是如同参天大树一般，不但枝繁叶茂，更是盘根错节深入到皇室和朝中大臣之中。这样的阴宗在武帝眼里已经成长为可以左右朝政的怪物。武帝在年轻的时候就曾尝试推行儒术来削弱阴宗，可是效果并不明显。

可笑的是那个时候的阴宗之人竟然毫不知觉，而那巫蛊之祸若说真没有阴宗参与其中，那也是自欺欺人。说不定那时候的阴宗之人或许真有取而代之的意图，又或者想要扶植傀儡皇权，这些都是千年前的事情，谁知道呢？反正巫蛊之祸之后，阴宗一脉被指为天下邪宗，皇室除名，退出朝堂，紧接着又被神州各派修者围杀，几乎被斩草除根。在这以后，神州修界便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，修者不再介入神州世俗之事。

这或许是修界和武帝之间另外一个交易，毕竟阴宗如日中天之时对神州修界并不友好，欺压修界同门的事情时有发生。若说巫蛊之祸是武帝和修界密谋将阴宗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，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不管怎么说，武帝才是巫蛊之祸的最大获益者。”

辰羽听完以后颇有些感慨，随即说道：“想不到像巫蛊之祸这样著名的事件中，竟然会有神州修者的参与，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不知道。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。神州修者虽然超脱，但是依旧是依存于神州界之中，神州界发生的每一件大事，什么天灾人祸、什么造反叛乱、宫廷政变、异族崛起、王朝兴替。。。。。。史书的背后无一不是一场又一场的修界正邪对决。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吧，这就是你即将踏入的世界。在这个无常的世界中你会见识到世间各种丑恶，你需要的是力量和手段。不要去在乎什么正邪之分，你是九黎王族，在神州修界的眼中你就是邪，即便你散尽家财，铺桥修路，好事做尽，在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眼中你依旧只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九黎王族，上古宿敌。所以你唯一的选择便是继承老夫的衣钵，隐藏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。这才是属于你的生存之道。”

辰羽虽然聪慧，毕竟还年轻，在上官迟那充满挑衅的话语中，内心变得蠢蠢欲动。上官迟见状，忽然抬手丢出一物，口中喊了一声：“接着！”辰羽连忙伸手接过，却是一把长刀，正觉纳闷，只见上官迟单手结印，一只狰狞恶鬼迎面扑来。辰羽心中一惊，毫不犹豫挥出手中长刀。长刀劈在恶鬼身上，辰羽眼前一花，恶鬼化作妙龄女子，双膝跪地，两眼含泪望着辰羽，眼中充满痛苦和委屈。辰羽心中骇然，连忙放开手中长刀，女子化作烟尘消散。

“刚。。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辰羽心有余悸的问道。

“幻术而已，不用紧张。”上官迟说道：“老夫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。你手中的长刀在斩杀恶鬼之时它便是正义之刃，挥向无辜女子它便是邪恶之刀。那这把刀究竟是邪恶还是正义？你还认为是刀的问题吗？这分明是手握长刀的人来决定的。这刀便是你的力量，你所学术法。

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正？什么是邪？不过是不同的人，不同的团体为了各自的利益而炮制出来的言论罢了。小子，记住老夫的话，这个世界远远不是什么简单的正邪来分辨的。你只要有足够的力量，你说自己是正，就没有人说你是邪。我们炼魂师没有什么行为准则，你想怎样便怎样，即便用炼魂术去铺桥修路，造福一方，也是你自己的事情。”

最后一句有些像是上官迟最后的妥协，辰羽笑了一下，问道：“你为何如此执着我来继承你的衣钵呢？我觉得你应该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对。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这是老夫对恩师最后的承诺，我的师父在临死前没有对老夫做出任何要求，只希望老夫不要堕了我炼魂一脉的名头。老夫做到了，我上官迟在神州修界不能说是流芳百世，至少也是遗臭万年，在修界中谁人不知？谁人不晓？老夫不希望师父这一脉在我的手中断绝。明白了吗？辰羽小子，这是老夫唯一的期盼了。”上官迟说到最后真情流露，言语中竟带着一丝恳求。

辰羽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眼前这个人在一天之前还是一个飞扬跋扈，穷凶极恶的不世枭雄。辰羽心中一软，他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耄耋老人带着遗憾离去，而自己确实需要力量，正如上官迟所言，成为炼魂师或许是自己唯一的选择。想到此处，辰羽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疑虑：“你曾说过，我的亚父公子修毁掉了你百年基业，这又是怎么回事儿？我的亚父在哪里？”辰羽虽然读取了上官迟部分记忆，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知之甚详。

上官迟没有隐瞒，说出了实情：“十年前蓉城附近有猎妖人发出售卖九尾狐妖的消息。”

“猎妖人是什么？”辰羽问道。

“我们没有时间详细讲解这些琐碎的事情。”上官迟有些不耐烦了，但还是解释道：“那些都是一些本事低微的修者，是修界最底层的存在，将来你一定会遇得到的。他们就像修界的蟑螂一样，无处不在。当年便是有猎妖人发布售卖九尾狐的消息。这帮子人本事低微，根本不可能捕猎到九尾狐这种级别的妖怪，或许只是那普通的的野狐成妖来充数罢了。不过老夫当时正好就在附近，闲着没事便找到了这个猎妖人。没想到，还真是一只九尾狐妖。这只狐妖便是你的亚父公子修。老夫大喜过望，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收获，连忙放下了手中之事将九尾狐带回了鬼岛。

九尾狐是一种法力高强，极富智谋的妖怪，老夫对他十分重视，有心将他培养成老夫的左右手。谁知道狐奴，就是公子修，这是老夫给他起的名字。狐奴十分桀骜不驯，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臣服老夫，暗中积蓄力量，最后在医奴的帮助下偷了老夫一件重要法宝，扇动岛上的其他妖怪一起造反。所幸小妖怪阿布及时预警，老夫才有所防备，双方一场大战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，就连老夫的鬼岛也在那场大战中消失了。”

“那亚父呢？他怎么样了？”辰羽追问道。

上官迟摇摇头说道：“不知道，鬼岛被毁是因为刀魂自爆，老夫也身受重伤。不过你放心，狐奴狡猾得很，又有法宝相助，肯定死不了。将来有机缘你一定可以见到他的。不过就凭你现在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。”

“为何？”辰羽问道。

上官迟说道：“老夫相信他就算活着一定还被困在鬼岛附近，就凭你一介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那里，只有跟着老夫，成为一个出色修者你才有机会去那里寻找你的亚父。”

辰羽奇问道：“鬼岛不是已经被毁了吗？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鬼岛虽然被毁，但是鬼岛原本所在的位置变成了绝死之地，那是狐奴从我这里得到的宝物造成的异象。所以老夫敢断定狐奴一定还活着，就在那绝死之地中。”

“那是什么宝物？”辰羽再次问道。

上官迟摇摇头说道：“老夫现在还不能告诉你，这件事干系太大，阿布知道，将来有机会让他告诉你。怎样？你现在可以拜我为师了吗？”上官迟趁热打铁问道。

辰羽此时再无疑虑，口中喊道：“师父在上，请受徒儿一拜。”说完以后便拜倒在地。

上官迟喜滋滋的看着辰羽对自己行完三跪九叩的大礼，这才走上前去将他扶起，说道：“好，很好。从今之后你便接我衣钵成为阴宗一脉第三十六代宗主。”

“宗主？”辰羽心中一喜，连忙说道：“想不到师父竟然还是咱们阴宗的宗主。”

“宗主又如何？”上官迟呵呵一笑：“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。阴宗一脉早已分崩离析，千年前在神州修界的围剿下死伤无数，所剩之人大多也远渡重洋，离开神州大地，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一些自命不凡的家伙。这些人早就不认什么阴宗之主的名头了。

不过老夫留给你的冥刀幽煌却是神物，那是阴宗术法结晶，是始皇帝钦赐之物，象征着宗主至高无上的权利。幽煌的力量超乎了你的想象，在你没有足够实力以前千万不要让其他阴宗之人知道你身怀此物，否则你会被那些家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。这就是匹夫无罪，怀璧其罪的道理。

当年老夫深受重伤之际都没有动过去求助同门的念头。你要记住一件事情，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，永远不要相信炼魂师的话。为师和你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例子。”

“徒儿明白了。”辰羽连忙说道。

“好，关于咱们炼魂师一脉的事情已经讲完了。为师也只有七天的时间，现在便要将一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。”上官迟想了一会儿，有些为难的摇摇头说道：“时间还是不够，纵然你天资绝艳，想要在七天之内学完所有的东西，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
辰羽面色凝重的说道：“弟子勉力为之。”

上官迟说道：“也不是全无办法，但是要讲究方法。现在我送你回去，你赶紧采购一些笔墨纸砚回来。你的魂识不能长期逗留在意识之境中，每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，为师会将你的魂识带入意识之境，老夫在这里传你道法。你白天醒来的时候，必须把老夫所言记录下来，日后再行理解练习。这样算下来学个囫囵应该勉强可以。”

“弟子明白。”辰羽答道。就这样辰羽又被上官迟送回自己的身体之中。他立刻按照上官迟的吩咐，出去采购了笔墨纸砚。回到山洞的时候，时间尚早，辰羽把山洞收拾了一番后，又在洞外四周巡视一圈，想着自己要在山洞中居住七天，便决定再拾捡一些柴火，做一点简单的陷阱，预防野兽。谁知意外的遇见了前来寻找他们的小妖怪阿布。

辰羽把阿布带回到藏身的山洞中，把自己和上官迟的事情讲给阿布听。原本以为阿布会大哭大闹一番，谁知阿布变得异常沉默，只是说了一句：“你和主人在这里好好修行。我就守在外面。”说完以后便飞走了。

有了小妖怪的守护，辰羽自然也不用做什么陷阱，升起一堆篝火，等到天色渐暗，便和衣躺到了山洞的最里面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，魂识也再度来到了自己的意识之境。

更新时间：2025-06-11 20:23:49